中国集邮是不是坑人?
1976年10月3日,我出生在一个工人家庭,那天正在召开批林批孔大会,我爸我妈赶去体育场的时候,路过一条小巷子,发现里面围了很多人,还听到有掌声和欢呼 。等他们挤进去以后,看到一枚小小的“文革”邮票被贴在了墙上,旁边一张纸上写着“破四旧”(就是破除这个封建社会遗留的四大祸害),人群里一个小女孩拿着纸,上面列着应该被破坏的对象,第一项就是“废汉字,提倡简化字”,第二项是“废除中医、发展西医”....等等,一共十几项。
当时我父亲气坏了,一个劲儿地问:“谁让破这四项的?”“哪一项是我同意破的?!”“我签字了吗?!”后来,还是我爸带着一帮人去找了领导,说这些政策不是上面定的吗?谁让执行的?!我们这一代人真是悲剧的一代,从记事起就经常参加各种运动-----割资本主义尾巴、灭老鼠、挖防空洞、支农、引黄河水、抗旱排涝、兴修水利、学雷锋、学毛选、大炼钢铁、上山下乡、收公粮、交计划生育款、抗洪抢险、学习江青反革命集团……没完没了的运动。
我小的时候最幸福的一天就是1984年的那一天,中央1号文件下发,取消了农业税,当时小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从此不用每季交公粮了,以后吃饭不用扣钱了,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那时候农民终于可以把粮食卖了,换成钱,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我记得那一年过年,家里炸带鱼、炖猪蹄、包水饺,那是记忆里最好吃的一年。 我十岁的时候,我们一家搬到了城市,开始住上楼房,家里的电话也安装上了,我记得第一个拨通的电话号码是2945,是我妈妈的舅舅家孩子的号码,那个孩子叫杨军,现在还记得这个名字是因为他后来成了我国航天的一位高级技术人员。
记得那时每天下午放学回家,就急急忙忙打开电视看新闻,等待周总理去世的消息,那天夜里,我守着电视机,看着新闻里邓阿姨哭得很伤心,心里想,他这么辛苦,早晚会得癌症死的,没想到几年后,他真的得了癌症,我当时正在西安上大学,收到电报,匆忙赶回北京,在医院外面等了三天,才见到最后一面。
1999年,我在国家邮政总局工作,那年正好邮局搞“邮联大会”的特别邮政车,我从北京赶去武汉,在街上买了一个西瓜,坐在路边啃了起来,刚好碰到在附近开会的同学,就笑着和他们打招呼,边说边走,结果一不小心,我的毕业证掉进下水道里了,那可都是我三年的青春啊!那时候没有手机,离营业网点又远,怎么追回来啊!!我急得直掉眼泪。还好,晚上七点多的时候,证书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我的手里——那正是邮车经过的时间点!!
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公司,买了房子,汽车也换了新的,但是总是忘记拿钥匙,出门总是把手机、钱包带在身上,身份证和户口本却常常找不到,也不知道都塞到哪里去了。